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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燒人頭,可好吃了 [鬼故事]

  我終於回來了。三年後的一個中午,我又一次踏上了這塊熱土,這個曾經給予我夢想的城市,只有在這裡,我才會找到自己,找回往昔的熱血與激情。可是下火車出了月臺,我的激情漸漸冷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恐慌。我不知道是哪裡不太對勁,可能是我正走著的這條街道,也可能是身旁的某一幢大廈。   為什麼人們的臉是那麼的蒼白,眼睛是那麼的無神,似乎沒有眼白的樣子。城市裡的某些資訊正告訴我,三年內的巨變有多少。我抬頭望望天,似乎比三年前更晦澀,更混濁了,這就是工業城市帶來的可憐後果。匆匆而過的行人臉上,我再也尋不到三年前的淳樸與自然了。這個社會太現實了!   我需要謀個新職位元元,逃離過去單調乏味的生活,不過對於眼下的我來說,找個安定之所才是當務之急。還好在臨近黃昏時,我總算在郊區租到了一棟二樓的房子,一室一廳,價錢我也很滿意。   為什麼三年後我又回到了這裡?在外地工作實在太累了,身體累,心累。即使外界再精彩、再誘人、再繁華、再喧囂,卻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來的,尤其像我這樣為生計而漂泊的人。雖然這個城市對我來說並非是家鄉,但起碼我對這裡的事物感到親切,感到溫暖,因為我在這裡讀完的大學。所以,在外地打拼三年後,我毅然回到了這個給我溫暖的城市,想找回曾經手執鼓槌的自由生活。   房東是一個老太太,初次見到她,我倒是嚇了一大跳。她大約六十多歲的年紀,臉卻是少有的慘白,一道道皺紋勒在臉上,倒顯得多餘,尤其她的眼睛,似乎沒有眼白,給人一種眼窩深邃的空洞感覺。我似乎在哪裡見到過她。哦,不是。我想起來了,剛才在大街上見到的人,幾乎都是這樣的。如果是在晚上碰見她,我一定會發瘋的。   在二樓的即將是我的家門前,房東伸出乾枯的、鉤子一樣的手。   “這是房間鑰匙,你收好。”   她說話的聲音非常冷,聽了叫人渾身不舒服。   我忐忑不安地從她皮包著骨頭的瘦手上抓過鑰匙。說實話,我太害怕了,真擔心她在晚上會偷摸進入我的房間,張開大口,用她那滴著涎液的鋒利牙齒,大口地咬齧我的皮肉。   “記著小夥子,我就住在你頭頂的三樓,晚上你要早點回來,不要太吵。”   房東囑咐好,蹣跚著上樓了,在樓梯拐角處,她用眼角的餘光瞥了我一眼。那一眼我終生難忘,目光中說不盡的狡詐與詭譎,直覺告訴我,她在獰笑,無聲的獰笑。   我消受不了她看人時的樣子,覺得頭皮發炸。來不及想太多,我用鑰匙打開門,把沉重的行李箱搬進了新家。   房間似乎很久沒人住過了,地上、牆壁上滿是灰塵。臥室很簡單,一張破鐵床,鋪著簡單的行李,一張書桌,一把椅子,一個不知是什麼時代的衣櫃。   唉,誰叫自己天生窮命呢,暫且先委屈一下自己吧。   等我把一切都收拾妥當,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我不習慣在火車上吃東西,所以肚子早就餓了,便出了門去找飯店。還好,出了社區不多遠,就有一家飯店,規模不大,裡面稀稀拉拉的有幾個顧客。這裡的人習慣了早睡早起,所以一般到了這時候,飯店裡幾乎沒人了。我找了個僻靜的位置坐下來,叫過服務員,隨便點了兩個菜,一葷一素,搭配合理。   “有茶水嗎?”   “您等著,我去拿。”   沒多大工夫,服務員就把茶水端上來了。坐了那麼久的火車,我確實渴極了,剛倒了一杯,我吃了一驚。茶水竟然是紅色的,和鮮血沒什麼區別,我似乎還聞到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服務員,搞錯了吧,這是茶水嗎?”   “是呀,有什麼問題嗎?”   附近的一個服務員走到了我的身旁。   “這茶怎麼……”   我抬頭看著那人,話就打住了,因為我的喉嚨好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那個女服務員有著一張慘白如紙的臉,沒有眼白的黑洞一樣的眼睛,同房東老太太的特徵是一模一樣。我再去看所有服務員的臉,大都是同一個特徵。我真懷疑她們是不是得了什麼病了。   “我……對不起……我不吃了。”   我怕這種病會傳染給我,慌忙起身離去。   “神經病!浪費!這茶多好喝呀。”   我聽見那個服務員說,回頭看去,見她一仰脖子把茶水一飲而盡,有一些還從她的嘴角淌了出來,那樣子活像個剛吸完血的吸血鬼。   她在喝血!   我再也沒有食欲了,快步朝住所而去。我小跑似的跑回了二樓,大概是聲控燈壞了,以致於我迎面撞上了一個黑影,不禁“啊”地大叫一聲。   “你……你是誰?” 我嚇得已經語無倫次了。   “小夥子,記著早點回來,我住在你的上面,我怕吵。”   是房東冰冷的聲音。   “啊……知道了。”   我的胸口在劇烈地起伏著,我能深切地感受到心臟的猛烈跳動。   房東緩緩地上樓了,無聲無息的,那張慘白的臉在夜色中尤其鮮明,加上那空洞的眼窩,活脫脫是個骷髏。   我哆哆嗦嗦地從口袋裡翻出鑰匙,開門後,倚在門上喘了好一會,然後躺在了床上,頭腦裡閃過剛才在飯店裡的一幕,仍心有餘悸。   到底發生了什麼呢?睡覺吧。   我起床到了洗手間,擰開了水龍頭,剛想伸手,我卻僵在那裡一動也不能動。   從水龍頭裡流出的,不是清澈的自來水,而是——血紅的液體。在那一?那,我想到了,那一定是鮮血,我嘗試著伸出一根指頭,蘸了少許液體,然後放到嘴裡品嘗著。   沒錯!的確是鮮血的味道。   自來水怎麼會變成了血呢?我瞪大了眼睛,卻百思不得其解,同時,胃裡一陣翻江倒海,我“哇——”的一下把我上火車前吃的那點東西全吐了出來。   這樣一來肚子更空虛了,總不能這麼餓著,我關了水龍頭,再次下樓,找了附近一家超市,想隨便買些充饑的。   白亮的日光燈下,超市里好像晚上醫院的走廊。幾個懶洋洋的售貨員木雕似的站著,一動不動。一個顧客也沒有,我多麼希望能有個人陪我一起進去呀,或者那些售貨員對我說點什麼也好。   我不敢看人,生怕會見到魔鬼,眼睛只盯著貨架上的東西。   肉類食品明顯增加了,我一看到那些火腿、火腿腸之類的東西,就聯想到鮮血,胃部又開始痙攣起來。   看來是過敏了。   我想買些麵包之類的食品,可是令我驚訝的是,貨架上幾乎全是肉類食品。再看飲料,礦泉水和可樂已經無影無蹤了,換成了像鮮血一樣的紅色飲料,我立刻想起了自來水龍頭流出的血液。   我問一個服務員:“你們這裡怎麼……”話剛說了一半,喉嚨再次堵住了。   這個服務員面色慘白,眼睛沒有眼白,在燈光下看來同魔鬼無異。我再也沒有話說,還好兩條腿健在,逃命似的離開了。我隱隱感覺到,這個城市變了,變得不再那麼熟悉,那麼親切。   後來,我幾乎在跑斷了腿的情況下,總算在一家小賣部裡,買到了一點我還能吃的東西。   煩亂而恐怖的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看來是失眠了。大凡神經質的人,若換了新環境,當晚一定會睡不著的。   房東就住在我的上面,現在才回想起她說的話。   “小夥子,記著早點回來,我就住在你的上面,我怕吵。”   我覺得納悶,甚至不以為然。按理說,即使我很吵的話,受影響最大的應該是樓下。我猜她的腦子一定出了問題,就像她邪惡的面孔一樣。正胡思亂想著,我突然聽到樓上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音,好像是乾枯的樹枝,即將折斷時發出的聲響,又好像是狗嚼著骨頭時的聲音。   老太太在幹什麼?很難想像,一個瘦削的老太太,會在大半夜做出什麼奇異的事情來,使得樓下都能聽到那種震撼人心的聲音。   討厭的聲音似乎越來越響,並伴有咚咚的擂鼓聲。   我不禁又想起她說的話來,不覺好笑,到底是誰在吵呀。我什麼也不想,閉上了眼睛,把被子蒙在了頭上。可是那聲音仿佛有極強的穿透力,震得我的腦袋嗡嗡響。   可以想像,第二天起床的我會是怎樣一副尊容,面色蒼白,雙眼塌陷。我看著鏡中的自己,不覺啞然失笑,我快和房東差不多了。話又說回來,為什麼我見到的人都是面色慘白,沒有眼白呢?這個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很久,直到後來我才找到問題的答案,著實令我震驚極了。   自來水不能用了,早上臉也不必洗了,我覺得太難受了,總有滿身灰塵的感覺。我直奔昨夜買到乾糧的那家小賣部而去,我相信在其他地方,已經很難找到,經營品種非常齊全的小賣部了。   我一邊吃著麵包,一邊登上了公共汽車,想去找我的一個同學。算起來我和他,已經很久沒有聯繫了,我想,也許他會在工作上,給予我一些幫助吧。也許我不該去找他,說不定他已經把我忘差不多了,可是不試就沒有機會了。憑著三年前的記憶,我非常幸運地找到了他的位址,可是這一次我錯了。   他的家已經不見了,到處一片瓦礫,幾個高聳的施工架,正在緊張地忙碌著,各式的工程用車輛,穿梭在工地裡,卷起一陣陣漫天黃土。   這裡被推平了,看樣子要重新建造了。   我不禁有些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留下他的電話,否則何至於今天這樣狼狽。我一邊想著下一步該怎麼辦,一邊盯著一輛正在運轉著的攪拌機。   那是什麼?   我暫時忘記了同學,好奇地看著從攪拌機倒進小推車裡的混凝土。小推車裡面,不時會翻騰出一些紅白華麗的小塊,同時我也注意到,攪拌機的鬥裡也有許多紅色物體。直到一輛滿載著像是豬肉的卡車駛來,我才好像明白了什麼。卡車剛一停下,一個翻斗,車上的肉嘩嘩地堆在攪拌機旁,看了叫人噁心。工人們趕忙七手八腳地,把那些大小不一的肉塊,拋進了已經停止運轉的攪拌機裡。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竟然用肉來製造混凝土!我從來沒有,恐怕是今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不禁毛骨悚然。即使這個城市裡豬肉太富餘,太廉價,也不至於這麼浪費吧,再說,肉能蓋進高樓裡嗎?一想到高樓大廈的牆壁裡、地板下鑲著令人作嘔的生肉,胃又開始抽搐起來,我強制著沒有吐出來。工人們仿佛屠夫一樣,忙著搬肉,滿頭大汗,滿身血肉。 不對!   我突然發現,有一塊肉的形狀,非常類似人的小腿的一部分。   難道是我眼花了?   我仔細地盯著那堆肉。果然,有的肉塊像人的胳膊,有的像人的大腿……而且每塊肉的皮膚都是黃色的,並不像豬肉那麼粗糙蒼白。   難道那些是人肉?   我的心一陣狂跳,不敢再想下去了,慌忙逃離了工地。我敢肯定,那一定是人肉!我真不敢相信,城市裡會發生這樣的事,朗朗乾坤之下,竟使用人肉,這和殺人沒什麼區別呀!難道沒有法律幹預嗎?   我登上了返途的公共汽車,經過了一番顛簸,我實在忍不住,“哇——”地吐了一車的汙穢。   “你這人怎麼回事!要吐下車吐去!”司機憤怒地朝我大吼。   吐過之後,我覺得好受多了,可是一看周圍乘客都掩著鼻子,朝我惡狠狠地瞪著,令我羞愧萬分,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啊……對不起呀師傅,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怎麼偏偏在我車上吐呀!”司機仍不依不饒的樣子。   “真是對不起,我看了剛才工地上的肉,胃就開始不舒服了。”我沒辦法,只好說了實話。   “肉?那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司機的火氣似乎消了一些。   我借機又問:“太不可思議了,肉怎麼能制混凝土呢?”   “那有什麼不行,都是這麼做來著,節省原料。”   “肉很貴呀,建築商不賠死了?”   “貴什麼,都是人肉,免費的。”   “人肉?”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說在工地上,我還對所見心存疑慮的話,現在我已經感到震驚了。   車裡的乘客聽了司機的話,全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我這才注意到,車裡的每個人都跟房東很像。   是不是在做夢呀!   我擰了一下大腿,神經傳出一陣刻骨的疼痛。   這個城市一定流行什麼瘟疫,不但人外貌變了,思想也發生巨變了,連死人這樣的大事,都漠不關心了。人已經麻木了。   我坐不住了,胃又開始翻滾起來。   “師傅,停車,我要吐。”我大叫一聲後,伏下身子要嘔吐的樣子。   “我馬上停車,你可別再吐車上了。”   司機停下車後,我急忙跳下來,仿佛逃離死亡地域一樣,如釋重負。還好我並沒有再次嘔吐,只是兇狠地盯著工地的方向。   他們竟然用人肉來施工,這不是違法嗎?難道就沒有人管管嗎?這麼明目張膽地使用人肉,說駭人聽聞絲毫不為過。   我陷入了混沌狀態之中了,覺得周圍的人都像是魔鬼,隨時可能會張開長滿尖牙的大口,瘋狂地咬下我的一塊肉來,然後被拋進攪拌機裡,為建設做貢獻。   我覺得脊背一片冰涼,接著天旋地轉。   街上的行人用異樣的目光看著我。真正讓我不寒而慄的,是所有人的臉全都是慘白的,眼睛同樣是沒有眼白的,就像房東,就像飯店裡的服務員,就像超市里的售貨員,就像公車上的乘客……還好我並沒有倒下,只是有些眩暈。必須離開這裡,稍有遲緩就有被吃的危險。我攔了輛計程車,沒等我說出目的地,馬上又走開了。司機慘白的臉伸出車窗。   “你這人有病呀!”   是呀!我承認自己有病,哦,不對,應該是除我以外,城市裡的所有人都有病。不能坐車了,我怕見到魔鬼一樣的面孔。我只有瘋狂地奔跑著,希望能馬上回到家。人們像觀賞怪物似的看著我,而我同樣發覺他們也是怪物,一張張雷同的臉,就像是從一個模子裡雕刻出來的。   連我自己都驚訝不已,竟然跑得這麼快,連計程車都為之汗顏。我看到那個罵我的計程車的司機,又一次把頭伸出來,不知朝我喊什麼。   十分鐘後,我跑回了家,那個房東老太太租給我的房子。我一口氣跑上二樓,險些再次撞翻一個人。我定睛一瞧,身體猶如電流穿過。   房東陰鷙的目光,最先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的恐懼。   “小夥子,幹嘛這麼急匆匆的呀。”她仍是不緊不慢地說話。   “我……我……”我只有喘氣的力氣了,一看到她的臉,就是有想說的話,恐怕也被嚇忘了。   房東臉上的皺紋猛地抖了一下,好像剛才落過蒼蠅,黑洞洞的眼睛正向我靠近,一股難聞的氣息鑽入了我的鼻孔。   我下意識地後退著,同時目光移向了別處。   “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準備了飯菜。你跟我來。”她冷冷地說著,然後就上樓了。 我稍稍定了定神,以為老太太開什麼玩笑,可又不像,正躊躇著是否該去,可是我的不爭氣的肚子,叫得厲害了,加上早上吃的那些可憐東西,都吐在了公共汽車上。我無法抗拒饑餓,所以跟在了房東的後面。   剛一進她的房間,我立刻聞到了一股強烈的腐臭味,就像剛才從她嘴裡呼出的味道一樣。我慌忙捂住鼻子,可還是抵擋不住那氣味。   “小夥子,這邊來。”房東對我的舉動,絲毫沒有反感。   我跟著她來到客廳,見餐桌上放著一碗白飯,旁邊還有一口盆,上面蓋了蓋子。我感到一陣溫暖,不管怎麼說,她的心地還是非常善良的,我不禁對以前對她的反感,感到慚愧。趁著她收拾碗筷的時候,我隨便看了一下她的房間,額頭開始冒汗了,呼吸也漸漸粗重起來。   臥室、客廳、廚房,牆壁和地板上滿是紅漬,好像是鮮血噴灑過,大大小小各不相同。廚房的一口大盆裡,盛著一堆肉,同工地上的肉塊有些相象,灶台下的一個裝垃圾用的,黑色塑膠袋裡,露出一截白森森的骨頭來,像是人的大腿骨。我瞪大了眼睛,對眼前的情景難以置信,同時我對肉的噁心,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胃已經不知多少次地痙攣起來,不斷有東西向上衝擊著喉嚨。   正當我思忖著如何搪塞這頓飯時,房東突然說話了,嚇了我一大跳。   “小夥子,來,吃飯吧。”   隨著房東掀掉了餐桌上盆子的蓋子,我看到一顆皮肉被蒸爛的人頭,赫然擺在上面。那人被蒸得鼓囊囊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我,好像在嘲笑我的無知,我的怯懦。人頭的下麵,還有腸子、肝、心……   “這是清蒸人頭,最好吃了。還有人血腸和……”   “啊——”我忍不住了,張開大口吐了起來,連苦水都吐了出來。吐過之後,我看了一眼獰笑著的房東,掙紮著跑了出去,連滾帶爬地回到二樓,手去掏鑰匙,可是手抖得太厲害。   菩薩保佑!那個老太太可千萬別來呀!我一邊緊張地望著通向三樓的樓梯,一邊開門。費了好大的勁兒,我終於進屋了,人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懈怠下來。我把門鎖好,強忍著饑餓收拾行李。   我決心一定要離開這裡,離開這個魔鬼一樣的城市,否則的話,我也會成為房東的刀下俎的,或者變成她魔鬼模樣的孿生兄弟。   十分鐘後,我恢復了昨天來時的裝束,不禁感慨萬千。僅僅一天的時間,我的生活就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轉,一定是老天和我開了一個玩笑。   萬幸的是,出門的時候我沒有看到房東。   本來我想不再坐車的,可是帶著沉重的行李,徒步走到火車站,身體吃不消。反正是最後一次了,我索性攔了輛計程車。   “先生去哪?”一副臉色蒼白,眼睛沒有眼白的面孔問我。   “火車站。”我說完後,忙把頭扭向車窗外。   告別了,曾經給我溫暖的城市。我有些心酸,又有些依依不捨。可是城市已經變了,再住下去也沒有什麼益處。   下一站要去往何方呢?我陷入了迷惘之中。   六個小時後的晚上,我已經在西州了,正躺在同學家的床上,對著電視畫面發呆呢。突然,電視上一條消息,將我從旅途的沉迷中驚醒。   “記者調查發現,從1998年起,光明市的人口數量呈逐年下降的趨勢,而且事態愈演愈烈。與此同時,約50%的市民有臉色蒼白,沒有眼白的驚人外貌。據光明市市長辦公室工作人員稱,之所以有如此眾多的,外貌恐怖的市民,是因為光明市目前正流行著一種古怪的病毒。經過醫學科研專家3年的潛心研究,發現患者感染病毒後,會對同類產生噬肉傾向,也就是人吃人。由於病毒的傳播途徑,是通過吃患者的肉,造成了惡性循環,從而揭開了光明市人口急劇下降的真正原因。由於人口的大量死亡,血液完全浸入到土壤中,嚴重污染了地下水,導致了地下水血含量猛增,造成自來水管道,出血不出水的奇怪現象。流失血液的危害,已導致當地礦泉水生產企業,無法生產出純淨水,而是血水。更有一些不法商販,竟將各種人肉製品擺上貨架,危害更多的人群……”   當後來記者採訪市長,為什麼沒有採取措施,制止殺人事件時,我忙關了電視。   他不會去制止的,因為他長得同房東一樣。   簡直是駭人聽聞!我覺得一陣陣冷風,正肆無忌憚地驅走身體裡僅有的一點熱量。世態炎涼,人們的麻木是導致病毒不斷蔓延的罪魁禍首。我本以為,人吃人的現象,只是封建社會和舊社會才有的事,沒想到今天依舊存在。我恐懼極了,病毒會不會傳染給我?我記得在光明市短暫的一天中,我並沒有吃任何肉食,心裡寬慰了不少。   正當我閉著眼,回憶著在光明市的所見所聞時,同學孫兵走到了床邊。   “懶貨,起床吃飯了。” 我睜開眼,當即昏死過去。   孫兵手上的盤子裡,端坐著一顆赭紅的人頭。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孫兵的臉竟然變得慘白,沒有眼白的眼球向外突兀著,滿是獰笑的表情。   “紅燒人頭,可好吃了。”

紅布床簾 [鬼故事]

某新生寢室要佈置寢室由舍長去買床簾。舍長嫌麻煩沒去市里,就在學校大門口一家布店裡買。可能店主偏愛紅色。店裡只有各種紅色的布,連賣布的老闆娘都穿著紅色的衣服。舍長沒辦法,只好挑了一種比較好看的帶卡通的紅色的布。 布被裁成窗簾和床簾掛了起來,整個寢室刷刷的一片紅,路過的人瞄一眼都有點壓抑感。很奇怪,從此以後,寢室的姐妹一個接著一個病了起來,今天不是這個感冒就是那個咳嗽。有一天,有位舍友病得很嚴重,舍長陪她到校醫院看病時,不小心摔了一跤,摔破了膝蓋,血流不止。醫生剛給她包上紗布就被全染紅,換了新的又全被染紅,變成了舍長住院,那同學陪她,過了好久她的血才被止住。 第二天早上回到寢室,全寢室姐妹都臉色慘白地看著她們,舍長覺得寢室也有點異樣。啊!她們的床簾全都變成了一片白色,白刷刷的,而且每個人床前都有一攤已變黑的血,舍長被嚇瘋了,滿樓跑大叫著:“那是我的血!那是我的血!”後來聽別人說那家布店的老闆娘在她們沒進校之前就割腕自殺了,血流了一地,把布全都染紅了,後來那布店一直沒開過。

穿白色雨衣的女人 [鬼故事]

雨一刻不停的下,細密如針。天空灰暗,大地沉寂而蒼茫。我一個人在這無邊無際的雨中一路向前狂奔,而我的後面一個穿白雨衣的女人正緊追不捨……   我來不及回頭來看,不,是我根本不敢回頭來看,我只能憑直覺感受“白雨衣”的存在。我分明感到在我的背後,那個快疾如風隨風飄動的東西已離我越來越近……,一股涼意漸漸襲來,我把全身的力氣都用到兩隻腿上,快步如飛……,可惜晚了,我突然被一個手抓了起來……   我的雙腿離開地面,整個身體向上飛去。我努力的轉動脖子,想回過頭來,看看那張“臉”,可是我的脖子象上了夾板,絲毫不能動彈……我拼命的掙紮,那只手突然間鬆開了,我象一隻灌了鉛的沙袋,“嗖”的一聲,從高空直往下落……   “啊……”我大叫一聲,睜開眼晴,伸手摸摸額頭上的汗,又是那該死的夢。我暗罵一句,慢慢的下了床。妻被我的叫聲驚醒了,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問我:“幾點了?”。我頭也不抬喃喃的說道:“六點三十分”。妻“噢”了一句,一秒鐘之後她好似突然被打了興奮劑一般,從床上一躍而起,側著臉問:“你又做那個夢了?”我沒有答她的話茬,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上,點上一根煙定一定神。   妻哆嗦著把手伸向旁邊的收音機的旋紐,輕輕的打開收音機。收音機裡正在播送天氣預報“……今天陰有小雨,東北風3到4級……”   妻面色蒼白瞪大眼睛呆呆的看著我。這已是二十五年來,一成不變的規律了,只要我一做那可怕的夢,驚醒過來必是早晨六點三十分整,而這一天天必下雨。這個規律二十五年來從未有過誤差。我把頭埋在沙發裡,痛苦的回憶起二十五年前的那個下雨天……   那一年我剛剛上小學三年級,在我們學校的操場的南邊有一間廁所。這一天,我和幾個要好的朋友小強、阿飛、大頭勇、二毛一起在操場上踢球,不知道我們踢了多長時間,漸漸的操場上的同學都走光了,就剩下我們五個還在瘋狂的踢。天色漸漸暗了下了,開始飄起了小雨,可是我們誰都沒在意,還在一個勁的在踢。   接到小強給我傳來一個好球,我帶球左晃右晃過了大頭勇後,抬眼準備傳給下一個人,就在這時,我透過濛濛的雨絲隱約間看見一個穿白雨衣的人從學校的圍牆拐角處走了出來。他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臉,但憑藉著裹在雨衣裡苗條的身材和走路姿勢,我能判斷出那是個女人。但當時我並未多想,只是感覺有點怪怪的,短短的一瞥之後,我把球穩穩的傳了出去……   球傳到了阿飛的腳下,阿飛一個大腳長傳準備將球傳給二毛,可是那球向長了眼睛,在空中劃了一個美麗的弧線後直接從空中飛進了女廁所。我們所有人的眼睛都隨著球前進的方向看去,就在球飛進女廁所的一?那,那個穿白雨衣的人也幾乎同時拐進了女廁所……   大家一看球被踢進了女廁所,都在七嘴八舌的埋怨阿飛,阿飛被逼無奈,只好同意自已去撿球,只是男孩子怎麼能進女廁所呢?阿飛求大家給他想想辦法,大家正在抓耳撓腮時,大頭勇突然一拍大腿冒出一句:“這有什麼難的,剛才不是有個穿白雨衣的女的進了廁所嗎?待會兒等她出來,我們讓她替我們拿一下不就行了嗎?”阿飛一拍腦門“哎,對呀。那我們就在廁所外面等會兒,等她出來,我們請她給我們拿一下不就行了嗎?”於是五個男孩百無聊奈的站在離廁所大約五米遠的地方,五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廁所的出口。   過了大約五分鐘,那個女人還沒有出來,這時候天更暗了,雨仿佛得到了一種神秘的召喚下的更密了,小強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大家這才感覺到這雨打在身上有些生冷,阿飛和二毛忍不住在原地蹦了幾下。阿飛一邊蹦一邊還在埋怨:“這麼長時間還沒出來,女人就是煩”。小強接過話頭:“哎,我說她不會來‘大’的吧!”這句話說的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二毛見此情景,趕緊把食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小聲點,給她聽見了,不給我們拿球就糟了。”大家這才重新安靜下來。   天色越發的黑了,細雨還在一刻不停的下。我們五個人的衣服全都濕透了,渾身打著哆嗦盯著女廁所的出口等待那個穿白雨衣的女人出現……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大約又過去了十分鐘,那個女人還是沒有出來。此時的操場變的萬分地寂靜,只有細雨的聲音淅淅瀝瀝我們五個人擠成一團,在這昏暗飄滿雨絲的空間裡,我們誰也沒再多說一句話,仿佛身處在另一個世界裡,傾聽老天的訴說……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突然劃過一道閃電,我們這才如夢初醒。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再看看女廁所的出口,還是毫無動靜。四周已完全黑了下來,空蕩蕩的操場上,我們如同五隻迷途的羔羊,在這混沌的天地間,孤獨而無助……   “那是什麼東西?”大頭勇因緊張而發出嘶啞的叫聲,所有人的目光都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一個黑影仿佛戴了一頂碩大的帽子從學校的大門的方向急速的向我們這邊沖了過來……   “鬼啊……”不知誰用變了調的嗓門喊了一聲。   五個人立刻如戰場上膽怯的士兵聽到撤退的命令,撒腿就奔……   “站住,站住……”身後傳來一個女人嘶啞的聲音在叫喊小強聽到聲音拉住我回過頭來,“那不是李阿婆嗎?”,我一看可不是嗎?那不是給我們學校看大門的李大爺的老伴嗎?   “哎,你們都回來,是李阿婆”小強對其它人大叫。   李阿婆撐著一把黑傘氣喘喘吁吁的沖到我們跟前,埋怨道:“你們這幾個孩子,我大聲的叫你們,你們跑什麼呀?我剛才在窗戶裡看你們好長時間了,下雨了,你們不回家,在這兒對著女廁所看個沒完,你們小小年紀想幹什麼呀?快回家……”   “不是的,李阿婆,您誤會了”二毛辯解道。“是啊!,我們只是想拿了球就回家,因為我們不小心把球踢進了女廁所,我們又不敢進去拿,正好看見一個女的進去了,所以我們想等她出來,讓她幫我們撿一下”小強插嘴說道。   “是嗎?”李阿婆仍然對我們半信半疑。   “可是,可是那個女的進去了,到現在還沒……,沒出來……”大頭勇話音剛落,天空劃過一道紅色的閃電,緊接著是一聲沉悶的炸雷,嚇的我們身上全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我進去看看,幫你們把球撿回來。”說完李阿婆一轉身進了廁所。   五雙眼睛死死的盯住廁所的出口,心中滿是緊張和期待……   天空突然又劃過一條閃電映出我們五張煞白的小臉,就在這時,從廁所的出口閃出一個人來,不是別人,正是李阿婆。李阿婆臉色慘白,眼神怪異,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們五個人的臉。   “李阿婆,你怎麼了?幫………,幫我們拿到球了嗎?”阿飛有些怯怯的問。   “沒有球”簡潔而明瞭,李阿婆的聲音怎麼會變的如此的生冷。   “沒有球?”我們幾乎同時一起驚問。   “李阿婆,那……,那你幫我們問問那個女的看見了沒有?”阿飛幾乎哀求的說突然,李阿婆臉聲陰暗眼睛仿佛充滿了血絲,聲音變得更加兇狠而低沉,“我說了,沒有球,更沒有人”。   最後幾個字從李阿婆的嘴裡吐出來,所有的人都不由的打了個寒顫……   “沒有人?沒有人?那我們看見的……”阿飛正在自言自語的說著,說著,說著他突然拔腿就跑。其它人也突然回過神來一哄而散,拼了命的往家跑去……   第二天,當我們忐忑不安的趕到學校的時候,聽說李阿婆在昨天夜裡突然暴病而死,而且據說死狀極其恐怖,我們嚇的好些日子都魂不附體,無精打采。   過了兩個星期,來了一群員警從學校的女廁所中撈出一個腐爛的女屍,女屍己經辯認不出相貌,唯一還很清晰的是身上裹著的一件白色的雨衣……   後來我們才聽說,那個女人是在一個月前的一個下雨天,在下大夜班後經過學校後的小樹林裡被人奸殺後拋屍在女廁所中的。到我們就要放寒假的時候,李老頭也被學校辭退了,原因只是有人認為他發瘋了,經常夜裡一個人在操場上走來走去,一邊還嘴裡念念有詞“報應啊!報應……”,嚇的周圍的鄰居夜裡都不敢睡覺。   到了下一學期,我們五個人全都陸續轉到了別的小學。從此後,我們五個人誰也沒有再提起那個下雨天發生的事。   轉眼間,我們長大成人,娶妻生子。十五年後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我在馬路上碰到大頭勇,在與他的閒聊中才知道他也經常做著與我同樣的夢。臨分別的時候大頭勇很神秘的對我說:“你知道李阿婆為什麼會死嗎?”我搖搖頭,大頭勇湊到我的跟前小聲的說:“我聽說那個女人被殺的時候,曾經對著李大爺和李阿婆呼救過,只是李阿婆不讓李大爺多管閒事,所能李大爺才沒去的。要不然或許……”我聽完長歎一聲,原來如此,我耳朵裡又想起了李大爺的聲音“報應啊!報應……”   經過那件事以後,每逢下雨天,我都會做一個同樣奇怪而詭異的夢,每當我驚醒的時候,時鐘總準確的指向六點三十分整,不知何年何月才會甘休。至於李阿婆在女廁所裡到底看到了什麼?那可能只有她自己知道,對我們而言是一個永遠都解不開的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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